《嫡子•如懿传篇》 永璂重生•叁贰
第三十二章 绝育（下）
事情已经向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，就连坐收渔利的嬿婉都是大吃一惊：堂堂皇帝，竟然要皇后绝育？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？
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懿身上，想知道如懿会如何选择。若是喝了，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，怕是会遭到皇帝的厌弃；若是不喝，便是忤逆皇帝的旨意。这，是一个死局。
如懿沉默半晌，露出点点笑意，惊得海兰以为如懿受到的打击太大失了智。如懿缓缓道：“臣妾自问从不妒忌他人，实在担不起‘妒妇’一词。既然皇上有令，臣妾莫敢不从。”
如懿说话一字一顿的，动作却是极为灵敏。她抓起那壶汤药，连茶盏都不寻，直接向口中灌去。
皇帝见状也是惊呆了，他把那壶摔到如懿面前让她喝药，本就是一时气愤。他料定如懿不敢喝，便想以此让如懿知难而退。
震惊之余，皇帝立即上前劈手夺下汤壶，汤壶应声落地。可地上除了一堆碎瓷片，哪里还有汤药的影子？
饮下汤药之后，如懿却突然感到一阵轻松，她好像理解香见为何那般决绝了。
如懿平静道：“如此，皇上便知道臣妾并非妒忌容贵人了。”
皇帝的嘴唇颤动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。良久，他不可置信道：“皇后，你…你可知道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如懿不愿再听皇帝说话，她的声音不大，传到众人耳朵里却不啻惊雷：“皇上，臣妾失德。没能安定六宫，为皇上分忧，是臣妾的不是。皇上将臣妾禁足，臣妾自不会枉负天恩，定会闭门思过、改过自新。”
她抬起头，眼里有着皇帝难以读懂的情绪：“臣妾告退。”
天色铁灰，阴阴欲雨。如懿步下阶梯的脚步有些紊乱。
才出宝月楼，已有急雨打落。皇帝回过神来，唤道：“皇后，下雨了。”
如懿并不回头，但觉头顶红云一亮，原来是一把胭红绸伞开在了头顶。皇帝道：“别淋着雨。明日嫔妃还要拜见…”他止住话头，想起如懿已经被他禁足了，一时竟不知如何收场。
碎雨纷飞中，容珮手执红伞，扶着披着暗金西番莲纹雪缎大氅的如懿缓步向前。她终究还是迎着银丝万缕，回首望去。映入眼帘的，却是皇帝朝着宝月楼疾步而去的身影。寒雨纷纷，她的心终至绝望。
对于翊坤宫的人来说，这是个寒冷的冬天，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感受。窗外冻云飞雪，翊坤宫红门深掩，独遗世外。如懿遭此变故，难免心情低落。她似乎有些迷茫：未来的路，到底该如何走？
海兰几乎日日都来探望如懿，忻妃也时不时前来给如懿带来外头的消息，嬿婉协理六宫，处处施恩，无不妥贴。除了，翊坤宫。
翊坤宫仿佛毫无变化，仅仅是…门上加了一把锁；却又变化最大，可谓门前冷落鞍马稀。
至于永璂，他依旧每日天不亮就到尚书房读书，下了学就到翊坤宫看望永璟，有时候璟兕也会到翊坤宫和永璂永璟说说话。永璟马上就要进尚书房了，最近空闲的时候，永璂将课上所学耐心地教给永璟。
唯一令永璂欣慰的就是，永璟学东西很快。对于年幼的皇子来说，背书便是他们每日最主要的事情———他们还没到谈论见解的年龄。初入学的皇子，压力也相对最小。永璂平日里背书，永璟也时常陪着。经此耳濡目染，永璟背书自然顺利。
到底是年幼，亦或是精力旺盛、好奇心强。永璟看着永璂练习射箭，觉得特别新奇，竟也吵着要一把弓箭练练手，殊不知永璂拉弓都是有些吃力的。永璂擦干额头上的汗水，随手将弓箭递给林荣。他看了看永璟的小身板，笑道：“咱们要十几岁才学习骑射的。便是你十二哥，也是前段日子偷偷向五哥学的。十三弟再耐心等几年罢，等到你像哥哥现在这样大的时候，哥哥就教你，如何？”
永璟嘟着嘴，满脸的不情愿。可见到哥哥看向自己时，永璟立刻睁大了圆圆的眼，拉着哥哥的袖子，软糯道：“十二哥，你就教我嘛。”
永璂差点被永璟的变脸绝活逗笑，好在他定力不错，并没有让永璟看出异常。
“放手！”永璂从弟弟手里拉回袖子，“拉拉扯扯成何体统？”不料永璟依旧死缠烂打地拽着永璂的胳膊，可怜巴巴地看着永璂，永璟知道哥哥看到他这副模样，定然会心软的。
“唉，真受不了你！”永璂随手拽了拽弟弟的小辫子，又从林荣手里拿过弓箭，坏心眼地递给弟弟：“十三弟，你把弓拉开，哥哥就教你。”
嗯，果然还是十二哥对我最好。永璟乐呵呵地接过弓箭，然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拉开弓。他有些沮丧地看着哥哥，好像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。永璂见状叹了口气，到永璟身后握住他的胳膊，一点一点地将弓拉开了，又仔细地讲着要领。
在永璂的帮助下，永璟总算把箭射出去了。永璟早已高兴地向如懿请功去了，永璂却独自坐在院内，感触颇深。前世他没有同母的兄弟，在皇额娘断发之后，这种孤独的感觉越发强烈。方才他握住永璟的胳膊时，兄弟二人同心协力的感觉，令永璂几乎落泪。也许，这就是骨子里的血缘亲情。
•上下是一个事件，有朋友说卡着难受，确实，所以我先发出来了。本章断的位置不好，我原本计划的结尾现在到了下一章的中间。但接下来一千多字是下一场景，不能从中间断，而且还在修改中，只好下周再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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